在老一辈里盛行一句俗话:少不看红楼,老不看西游。究其原因,红楼梦这部作品太悲了,更有一种骇人听闻的说法,说红楼梦里全是鬼。
关于这种观点,网络上有很多解释,从宝钗居住的蘅芜斋如雪洞一般,不喜欢穿鲜艳的颜色衣服,推断说宝钗是一只鬼,混迹在大观园这些如花朵般娇艳的女孩子中间。
“小上心”认为这完全是一种子虚乌有的杜撰,也不符合曹雪芹用超越现实的玄幻笔法,刻画人情人性的最深刻的现实的良苦用心。
曹雪芹在思想上的立意是非常高的,如果说红楼梦里全是鬼,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能够说得通的:
从曹翁撰写红楼故事的切入点来看,红楼故事是以回忆录的形式写成的,在描写宝黛钗等大观园里少男少女间的鲜活故事的时候,往往用只言片语或谶语,暗伏抄家后人物惨死或悲惨的结局。
这种杂糅,让读者每个毛孔都渗透着恐慌。因此,说曹翁是最高超的恐怖悬疑大师,一点也不夸张。
“源易缘”今天就对相关的人物和情结进行现实和玄幻的拆分,对大观园红男绿女的鲜活生活和抄家后的悲惨命运进行拆分,看看红楼结局有多悲。
惜春:少数见证白杨村连天衰草遮坟墓的活人
将欢笑和伤痛杂糅,这是最让人辛酸的,正如鲁迅先生所说: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这一点曹翁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在开头第五回,宝黛钗刚刚登场,宝玉和袭人还没有云雨,大观园大多数金钗如史湘云、宝琴、邢岫烟等还没出场时,宝玉就做了一场关于金陵十二钗及副钗、又副钗结局的梦
梦中,秦可卿悬梁自缢,迎春有一载赴黄粱的谶语,有王熙凤的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的伏笔,更有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的判词。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惜春的十二支歌曲词《虚花悟》里,居然出现“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下鬼吟哦,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坟墓”的场景。
其实,从现实的角度看,宝玉在不到十岁,懵懂未开的年纪,做这样现实的梦境,可能吗?
不可能:一是不符合宝玉的年纪阅历,二是他根本没有抄家后的经历,更不可能有什么“千红一窟”的谶语。
但曹翁却偏偏让他做了这样一个梦境,为什么,就是用回忆录的形式,插入抄家后的情景,让抄家后已经死去的大观园诸芳,以一种玄幻的暗伏的形式回到当初花团锦簇的大观园。
这是一种艺术的笔法,更是打通了生前诸芳和死后白杨村里衰草遮蔽的坟墓下的芳魂的通道。这里的鬼实际只存在于惜春的记忆里,同时也只是存在于曹雪芹的思想里,她们悲惨惨烈的结局,在曹翁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抹去。
秦可卿:向王熙凤托梦内容远高于真人的见识
秦可卿临终向王熙凤托梦的描写是个重头戏,但仔细研究,秦可卿在彼时向王熙凤托梦内容,是不真实的。
秦可卿在梦中向王熙凤交代了贾家彼时所处的困境,并指出了贾家唯一正确的出路:不要相信秦可卿死后不久元春封妃的虚假荣宠,在祖坟周围广买田舍,为以后家族败落作准备。
秦可卿梦境里托付王熙凤的事情,实际当时的秦可卿即便再聪明灵秀,也不可能有那样的见识,更加不能预测元春封妃的事情。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处描写,不过是曹翁反复思考百年国公府被抄家的原因和情节后,自己总结出了家族败落的深层原因和解救方法,让秦可卿以托梦的形式告诉了读者:秦可卿的非正常死亡是贾家败落的关键节点。
而秦可卿自缢而亡,以午夜梦回这样的情结回归贾府,让人不禁产生阴森恐怖的感觉。
林黛玉:从芙蓉花园走出的花神
晴雯死后,宝玉为她写了一篇《芙蓉女儿诔》,在芙蓉花坛为她祭拜完,刚要转身离开,一个女声在空旷的花园里出现:“且留步!”
回头一看,一个人影从花坛里走出来,宝玉唯一的一个随身丫鬟大叫有鬼。
从后文的描述,这个从花坛里走出的人影便是林黛玉。这个情节,“源易缘”每次读到都会汗毛直立,吓出一身冷汗
曹翁把黛玉宝玉的小女儿日常写得越鲜活,在这鲜活明媚的蓬勃向上的情节里冷不丁地插入黛玉死后的结局,而且整部书处处都做这样的处理,不能不让人产生怪异的空间感受。
黛玉和宝玉在修改《芙蓉女儿诔》时,有一句“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陇中,女儿薄命”,暗伏了黛玉最后魂归黄土的结局。
曹翁用空间杂糅的手段,让读者从大观园诸芳在未出阁前的幸福岁月里,杂糅了贾家败落后的惨死、落魄的情节。
正如因踏入佛门,幸免于劫的惜春所看到的,在杨树林立的衰草野地里,活人没有死人多,坟墓接天连日,留下来的贾家活人以泪洗面的凄凉景象。
所谓说红楼里全是鬼,不过是曹翁的一种特殊的艺术处理手段,让红楼这部悲剧之作,显现出她特殊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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